第三百二十三章 凋落

——面目全非。

沈周懿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地上的那一刻，腿软地根本无法支撑。

好虚幻。

她骗不过自己，眼眶红着，“她在哪儿？”

裴谨行喉结滚了滚：“手术室。”

从现场到医院不过才两个小时。

沈周懿昏沉倒下。

这人间，祈求一句平淡普通，却也好像难如登天。

沈周懿堪堪地从噩梦里苏醒，她满头的冷汗，濡湿了发丝，脸色苍白而漠然，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发不出清晰的声音来。

灯打开。

床边，裴谨行瞬间起身，捧着她的脸，为她擦着脸上的汗珠,潋滟的眸藏着世间无数美好的情意，将她溺在其中，“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沈周懿茫然地颤动睫毛，喉咙滚动，干涩窒息。

这个过程中，谢宿白像是疯了一样，明知道已经救不活了，可还是强制性的让医院最顶尖的专家为宋戎颜做手术，救她。

可……

那怎么可能？

人的骨头几乎已经都摔成了渣，五脏六腑碎的没有挽救的可能，就算是神仙来了，都再无生机。

她仍旧停尸在手术室。

“……我，做噩梦了。”

裴谨行撩起眼皮，唇畔轻抿，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慰着她的脊背：“不好的梦，我们忘记好不好？”

沈周懿怔住。

像是从梦境里拉出，“阿颜……死了。”

她陈述着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