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英雄相惜 上
他品了一口茶,放目观瞧这三间大厅,见西首摆着瑶琴书案,东侧设有棋局软榻,正厅中堂悬挂着龙飞凤舞一副字,写得是大唐贤达郭震那首【英雄?宝剑篇】,诗曰:非直结交游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何言中路遭捐弃,零落飘沦古岳边。虽复沉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于谦捋须颔首道:“诗中真情流露透着豁达胸襟,好诗。字体笔走龙蛇刚劲有力,好字。”
任逍遥闻于谦夸赞显得有些腼腆,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觉察地羞涩。坦然一笑道:“草民即兴涂鸦,让大人见笑了,听闻于大人文韬武略虎胆忠骨,在下有幸与大人一唔,将终身受教。”
“于某乃朝中一愚叟,何足道哉。”于谦摇头苦笑道:三字经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寥寥数语道尽了人性根源,非人本恶乃习不同。
正如侠士和关东七凶,同是习武之人,却有善恶对立的天壤之别。所以说,各行各业皆有其道。
看着父亲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奄奄一息。任逍遥尽力克制住心中悲伤轻声道:“爹,孩儿不孝,没照顾好你老人家,从今以后,孩儿就在家中陪伴爹爹。”
任啸天凄然一笑,满目温情望着儿子道:“你漂泊江湖,吃尽苦头才修习这般成就。爹为你高兴还来不及。”
父子二人各诉别情聊的十分开心,不知道是见着儿子心愿已了,还是寿限将近。就在任逍遥回来当天夜里,任啸天咳血不止撒手归西。
父亲一死任逍遥成了孤身无依,他肩上从此挑起栖凤山庄庄主重担。葬了父亲后任逍遥便没有再出远门,一直在家奉孝守丧。
平日读书习剑,倒是难得清静安逸,用心把历年所学归拢沉淀,可谓技艺更为精进。今天适逢罕见春雪,遂到野外散心,正赶上关东七凶耀武扬威撒泼逞凶,便出手救下了于贵,并尽诛七凶。
人言江湖险恶,其实官场更是凶相万千,青衣学子十年寒窗读圣贤之书,谁人不想金榜题名登科拜殿,以便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哪个不是豪言壮语,忠君报国为民请命。然则一朝显达,居高官握重权就为所欲为,横征暴敛以权谋私。真正安邦立命,造福百姓者又有几人?
亘古至今,清廉与奸佞势不两立,犹如水火难容,于某在那些贪官污吏眼中就是迂腐不化。因此做官不易,要做清官更难。
待续
当下陪着于谦一行人来到庄上,吩咐家丁接过车马,恭请于谦入厅中歇息。
栖凤山庄总管穿云鹤白沙龙忙着让下人端上茶水点心,又添了两个火盆,于夫人自和儿女围着一个火盆取暖喝茶。
任逍遥招呼于谦入座,又吩咐白沙龙带上家丁去清理关东七凶尸体,免得天暖雪融惊扰路人。
白沙龙领命,由于贵带路自去料理。
于谦见任逍遥处理事务分寸拿捏恰当,待人谦逊有礼,不禁暗自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