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藏春 第47节
那桌子可能之前是用来放晏温的折子之类的,就紧挨着书案旁边放着,比书案矮了一小截儿,旁边也没放个椅子,上面笔墨纸砚什么都没有。
“可、可这什么都——”
她话还没说完,晏温突地站起身朝她走来。
沈若怜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将手护在身前,做出防备的姿势。
结果她就见他正眼都没给自己一个,淡淡从她身旁绕了过去,然后从后面搬了把圈椅放在桌子前。
晏温自己都没察觉,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意味着他对她莫名的占有欲。
——他觉得旁的男人将她照顾不好,他觉得自己亲手养大的姑娘如今是为着个“外人”在与他争辩。
沈若怜对这几日的事情确实感到心虚,若非晏温,她可能真不知该如何解决那些事情。
她的气势忽然弱了下来,嘟着嘴慢吞吞挪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女戒》,翻了翻,不情不愿地小声嘟囔:
“抄就抄……”
她确实有些忘形了,她觉得那楚家姑娘都比她更有公主的样子。
从小到大,晏温从没要求她学过女戒一类的书,他对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他不希望她像旁的女子一样被束缚,一生在内宅活得谨小慎微。
他曾说她的娇娇,就该摈弃这些教条的东西,活得肆意快活。
所以可以说这么多年,直到今日,她才第一次真正见到《女戒》这本书。
她看着那厚厚一本书,用手背将眼泪抹干净了,试图再垂死挣扎一番,小小声道:
反正也就抄这一次,等她纳了采定了亲,他就管不上她了。
“就在这抄。”
见她拿起来就要去远处窗户边的榻上,晏温用眼神示意她就坐在他书案旁那个小桌子前抄。
沈若怜:“……”
她看了眼那小桌子。
“之前公主府门口,皇兄答应过不管我——”
“不管你?!”
晏温又被她气笑了,他发现他近来脾气有些差,“孤不管你,结果呢?结果你差点儿死在失控的马车上!差点儿被京城的流言蜚语淹没!”
一想到她出宫后的种种,晏温就觉得自己的气出不来,看着她就来气。
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咬了咬后槽牙,捏着茶杯恨恨看她,“沈若怜,孤是养了个白眼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