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开横店

“阿凝，其实，我知道林墨言对我很好。也知道，选择他可能会是一个圆满的归属。可是，这里。”她拍着心口，“这颗心死了，成灰了。你知道成灰是什么滋味吗？就是扫一扫，就湮灭了。没了。”

“阿寻，不要再开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又得进医院了。”紫凝眼见着她又开始启第二瓶酒，这下再也不敢大意了，扑上去想抢。

顾一寻歪歪斜斜的侧了个身，紫凝扑空了，她拎过酒瓶用力往电脑桌上一敲，瓶颈部分就被完全敲掉了。紫凝被她的动作骇住，站着不敢动了。

“别过来。”她踉跄着，举着酒瓶仰天倒酒，倒得一头一脸。“你们，你们只看到了我别别扭扭的，总说林墨言那么好那么好，可是，你告诉我，他好关我什么事？关我什么事？我不爱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都要强迫我？连石远南都为他说话。”

“你没错，没错，你不要激动好不好？”紫凝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顾一寻扯着嘴角干笑起来，大约是又觉得没那么好笑，笑了两声她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那感觉如同用钢勺刮着瓷器却又戛然而止，让人有些渗得慌。

“阿凝，你帮我把壁橱里的酒拿来好不好？别人失恋了，都要一醉解千愁，今天我也来东施效颦一下。”

紫凝回头望了望壁橱，略略思索便起了身。

壁橱里放着两瓶上好的葡萄酒，看样子是林墨言带来的。她拿出一瓶启开，又拿了杯子，倒好后她端着走到顾一寻面前。

“来，给你。”紫凝将酒杯递给她。

她将瓶中最后小半瓶洒全部灌下去，然后将酒瓶扔到角落里，“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死，我只是难过，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就象无数只猫在挠我，它们挠啊挠，我都面目全百了，面目全非了。你认识我吗？啊？”她喃喃的说着，隔了一会又说：“你回去吧，回去，我累了，我要睡觉。”

顾一寻顺着墙根躺下，蜷缩着身体抱着手臂闭上眼睛，象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一般。

她一饮而尽，然后自己起了身，走到壁橱旁把两瓶酒都拎了出来。

“喂，这酒很贵的，你应该节约一点喝。”紫凝坐到沙上，斜眼看她，似笑非笑。

“是吧？那就更应该喝了，林墨言应该是很希望我花他的钱吧，今天我得成全他。”她倒了半杯又一饮而尽，“你说这人有多贱，当年我母亲拼死拼活不惜跟我外婆决裂嫁给我父亲。结了婚后才发现，爱情就是个泡沫，但是呢又有了我。于是成日里就闹啊，打啊，拿我撒气。临了了，还因为婚外情摔死了。你看看，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死得好，死得好。”她拎起了整瓶酒一口气灌了几大口。

“阿寻，想醉也不是这个喝法。”紫凝起身想要夺酒瓶。

“起开，我今天就是为了求醉，你好好坐着，听我慢慢说。”顾一寻指着她厉声喝道，见她又坐回去了，她晃了两步，靠着电脑桌又喝了一小口，“我曾经觉得我的爱情最大的阻力肯定是来自于我母亲的反对，所以，老天就如我所愿的带着母亲走了。她走了，于是我象一只放飞的鸟，想着和我的阿南双双化蝶飞，啊，不对，是比翼双飞。”她伸开手臂比着飞翔的动作，“可是，piaji，我竟然就掉下来了，老天爷说时间到了，它就把我的翅膀拔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南飞走了。你看，这就是命。我母亲说得没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将整瓶酒全部灌下去，打了个酒嗝，双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