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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历史军事 >红木棉之浴火49 > 第八章第三节

第八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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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叔叔不在家。”

“那我看看我婶婶。”陈思财一副无赖的样子。

二婶知道他又来骗吃骗喝,没好气地朝他这边使劲地扫起地来。扬起的灰尘和小石子飞滚进陈思财的板鞋里。他左右撩起脚后跟,动着脚子头,鞋后跟点着地,把鞋里的沙子敲出来后,穿好鞋,“哼”了一声,径自往厅堂里走。二婶见状,不由得叫苦,大小姐还在厅堂呢,见到准坏事!二婶急忙扔下扫把,边追边喊:“太太!太太!死财来了,死财来了。”覃香知道这个侄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来准没什么好事,急忙叫桂花回里屋,自已迎上去挡住他的视线。

“阿才呀!急急忙忙找婶婶有什么事吗?”

“桂花姐,我难受!”香梅哭着扑到桂花的怀里。

“我可怜的妹妹,你就好好地哭一回吧,哭出来好受一些。唉!我可怜的妹妹呀……”桂花轻轻地抚摸着香梅的头和肩膀,轻轻地摇着……香梅的确是累了,她不仅身累,那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而且是心累,日夜思念和牵挂着心上人,为心上人的逝去痛苦悲伤着,这种思念和悲伤已到了极限。她累了,她困了,她的确需要好好睡上一觉,好在睡梦中再见到她那梦中的情郎,在梦里再续爱情的篇章……

在桂花呵护的怀里,香梅终于睡着了,去会她梦中的哥郎。

过了两日,陈新廉从镇上找来一辆到南良县城拉货的卡车,顺路捎上香梅回良友。临上车前,陈新廉将两块大洋塞在香梅的手上。

“不用,叔叔!”香梅不好意思地推脱着。

“你家可是大户人家啊,正是**土改和斗争的对象,你父亲怎能允许你参加游击队?”陈新廉很是惊讶。

“虽然我无法选择我的家庭,但我却可以选择我走的道路,这是我自已的事,与他允许不允许没有关系。”香梅坚定地表示。

“唉!这就是**的伟大之处啊!连被斗争对象的家庭成员都抛弃国民政府,可见这个政府算是彻底的没希望了。”陈新廉神情黯然,对眼下的时局已不抱任何的幻想。

“好了好了!不谈那些事了。看你们一定很饿,二婶!带桂花和香梅去吃饭,然后,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你看,姑娘家身上哪有那么脏,那么臭的?”

“是!太太,这就去。”二婶带桂花和香梅往厨房里去。

“孩子,拿着,路上有用。”香梅见推脱不过,只好收下,说了声“谢谢叔叔!”便上车离开大登。大登到良友路程不是很远,汽车很快到了良友,香梅下车与司机道别,伺机开车向南良县城驰去。香梅租了辆马车,坐上去,一路回到覃家旺。一进家门,香梅便被父亲覃志豪命人关在屋子里,那里也不准去。

桂花在厅堂里,正和母亲边喝着茶边聊着天。陈新廉一大早送走香梅后,就上镇政府办公去了。二婶拿着扫把在大门口扫着地。

“呀!二婶扫地那?”二婶抬头一看,呀!自已面前站着个人,也许自已扫地过于专注,竟然才发现。仔细看时,来人是老爷的侄子陈思财。陈思财长得贼眉鼠眼的,留着个大分头,上身穿着线褂,下身着短裤,脚上拖着板鞋。他的家也住镇上,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专干些偷鸡摸狗,占便宜的事情。岁数不小了,因为没钱,又是这个德行,也没哪个女人敢跟他。他虽然没什么本事,却做梦都想发财,时常和别人吹牛聊天,说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发财,到时一定娶个城里的俏婆娘回来,给大家看一看。有人看不起他,说他那德行,还发什么财?能养活自已都难,不如叫他“死财”得了。从此,大伙儿都管叫他“死财”了。今日,陈思财正闲得无事,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在街上晃荡着,路经叔叔家门口,心里一动,不如进去看看,有什么可拿点。于是,拖拉着板鞋“啼塌、啼塌”地走进陈府。

“死财!你来干么?”二婶没好气地问。

“没干什么?想进来看看我叔叔。”

吃饭、洗澡过后,桂花和香梅都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由于桂花离开家太久了,有很多的话要和父母说,几人便唠嗑起来。香梅说住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打算过两日回覃家旺的家,待游击队有消息后,再做打算。陈新廉答应帮找辆车,送香梅到良友镇,香梅自已再从良友回覃家旺。聊了一会,香梅借故说自已累了,要休息,好让他们三人好好团聚,说说心里话。覃香叫来二婶,带香梅到桂花房间休息。

说是累了,其实也很累。可是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满脑子又否现出那惨烈的战斗情景和那一张张曾经鲜活而永远逝去的脸庞。尤其是那张白净而英俊的脸,更让她以泪洗面,翻来覆去,难以承受。她时而掩被痛哭,时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蚊帐顶发呆。苏成啊!你在天堂还好吗?妹妹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怎么过、怎么活?你给我戴花的样子,离别时你对我依依不舍的眼神,你从小呵护我、保护我的的身影……像锥子扎进了我的心底,像针尖刺入我的心房。哥哥,疼啊!知道吗?妹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哥哥,还记得吗?在那夕阳红霞呵护之中,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和我在山坡上与夕阳一起相伴到老?为什么你放弃承诺,扔下我,独自逃向天堂?请告诉我!在我的夜里,在我的睡梦里……

被子翻动,不时撩开蚊帐,原本二婶用蒲扇帮赶干净蚊子的蚊帐里,又趁虚钻进几只蚊子,在香梅的耳边“嗡嗡”地飞来飞去。不仅吵得人心焦,更甚的,时不时叮上一口,既疼又痒,难受极了。夜深了,桂花端着煤油灯,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她把煤油灯放在桌子上,解了衣裳,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见香梅仍未睡着,问了一句:“更晚了,还不睡呀?”

“睡不着,有蚊子。”桂花在蚊帐里仔细寻找一遍,果然发现两只吃得饱饱的,动都不愿动一下的蚊子,“啪啪”两声,桂花将两只可恶的蚊子打死,嘴里囔囔着:“看你还敢咬人。”然后,把手伸出蚊帐外使劲搓了搓,拍掉手上的脏垢,吹熄煤油灯,掖好蚊帐,躺在香梅身旁。当桂花的手碰到被子,有湿润的感觉,再摸摸香梅的脸,湿漉漉的。

“你哭了,是不是想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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